第138页

所有人都在歌颂逆行的消防员,可没有人知道,拍照片的人留在了火海里。

安雅是美人在骨,当黎妈妈再在殡仪馆看到人时,安雅躺在花簇里,皮肉模糊,黑红一片。

陶老爷子挂着氧气瓶坐在儿子儿媳棺木旁,陶二叔陶二婶忙着应付官-员和来往的朋友,陶思眠在各种协议上签字,录音,写委托协议交代秘书给父母办死亡销户,安雅和陶行川亲近的朋友来了,陶思眠就停下手里的事情去招呼客人。

小姑娘披麻戴孝,一身素白安静又乖巧。

她说:“酒在这边,点心在那边。”

她让这个叔叔“这边坐”,那个阿姨“去那里”。

南方系每个高管都带着眼泪,陶思眠挨个给她们递纸巾。

她要安慰爷爷,安慰长辈,安慰安雅和陶行川的挚友,可没有人记得她才11岁,她再懂事她也是个孩子,没有人再安慰她。

黎妈妈和黎爸爸到那天,陶思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。

她抱着一瓶酒穿梭在嘈杂的人声里,身形瘦小单薄。

黎妈妈心疼地叫了声“七七”。

“啪”一声,昂贵的酒瓶砸碎在地上,陶思眠宛如机器人被按下暂停。

整个悼念厅瞬间消音,所有人齐齐看向这里。

黎妈妈走过去,蹲在陶思眠面前:“妈妈她……”

黎妈妈话没说完,陶思眠愣愣地,眼泪就流出眼眶,紧接着,她裤子上出现一道水痕,从大腿一路朝下淌。

黎妈妈几个字,陶思眠失禁了。

没有人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