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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群之中,有两个士绅也在围观,两个人都戴着方巾,穿着青布道袍,这是当时士绅流行的打扮,倒并不是真正的道士。

两人之中,一个皓首苍髯,脸上皱纹深刻,颇具老态。另一个正是中年,国字脸,卧蚕眉,分成三缕的大胡子打理的柔顺整洁,整个人,给人的感觉是精明干练,威严大气。

年老的人先开口,他道:“节庵,京师之中,居然有人如此蔑视法纪,我要动本参!”

“九老,事情尚未弄清楚,我看,还是等一等再说?”

“人犯俱都被逮,哪里还有不清楚?”

中年人摇头道:“九老,此事关系重大,请慎之再慎。”

老者知道他简在帝心,向来深受倚重,而他都显的很为难的事,当然就是困难重重,屡加劝阻,当然就是因为有难以言明的困难了。

既然如此,他也不再坚持,但他竖起掌来,眼神也锐利起来,道:“节庵,不管如何,要保住这个年轻后生!锦衣卫里,虎狼横行,一个年轻后生,敢以自身富贵卫护百姓的平安,所以,你要保他!”

“当然!”中年人也慨然道:“九老请放心,此子官声极好,今天我们又亲见此事,不论他得罪谁了,我总护得他平安就是。”

他的话,简明有力自信从容,不是久居上位手握重权的人,说话绝不会如此。

果然,那个老者一笑点头,挥了挥手,表示这个话题不再谈下去。自然,也就是说对这个中年人有着没有保留的信任。

他换了个话题,笑道:“节庵,你看,这个后生的主意真好,划出这块地来,建几个亭子,所费也不多,但这些百姓与妻子一起来玩玩,还有些零食茶摊,吃吃喝喝,所费有限,但是,倒也开心。”

现在这会天早黑透了,但还是有不少提着灯笼的百姓来来回回的,一个广场就能惹动这么多人,这在当时的人是难以想象的。

“唉。”中年人突然叹了口气,道:“我等备位庙堂,还不如一个锦衣卫官校想的深远明白,岂不惭愧?九老,你看他,倒真是个实心办事的,修理街道,建浴室茅房,这些事都是些小事,但有几个人看得到又肯下功夫去做的?”

九老点头道:“是的,我意亦是如此,刚刚的后生百户,是个肯实心办事的人。”

两人就在原地散步行走,看着张佳木的种种举措,越看越觉得妙不可言。这些玩意,原本就是最中上官的意,张佳木做的也很踏实,当然了,他收人家银子,甚至用无赖强迫人搬迁的事,眼前这两位大老倌当然不可能看到,也是不可能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