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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居正没有表态,对惟功说的新名词也不甚在意,他知道惟功在舍人营编了好一些新的东西出来,但在张居正这样的大佬眼中,这些军事上的革新是和戚继光练义乌兵一样的感觉,反正文官只重统筹协调,具体的练兵事务原本就是将军们可以自专自主的,无须干涉。

此番惟功被人设计,张居正当然知道,不过他没有出手阻止就代表了自己的态度……曾经的类似师徒的关系,在三提督事件和废立风波之后,已经宣告结束了。

此时的会面,更象是对过去关系的一种终结,是一种仪式。

如果不是惟功向来叫张居正高看一眼,恐怕连这个仪式也不会有。

又说了一阵惟功到辽镇后的练兵安排,还有饷,械,粮等诸事,不过一刻功夫,张居正就有些乏了。

他下意识的想端茶杯,宋尧愈抢上一步,拱手道:“元辅,此番实乃息肩之良机,放过了的话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。”

“老夫也是如此想……奈何皇上不放。”张居正沉默了一下,面露尴尬之色。

他自己不提,不料宋尧愈还是主动开口,有些不识时务了!

“唉……”宋尧愈知道张居正不悦,但十几年相伴的情份,还是促使他道:“元辅,功成身退,此乃大智。”

李幼孜在一旁原本沉默不语,此时不屑道:“又来这一套头巾迂论!”

“怎么是迂论呢?”宋尧愈道:“纵观史书,如元辅这样身份,地位,权柄者,不能急流勇退者,最后结果如何,岂待学生多言!”

他的语气慷慨激昂,透着浓浓的关爱之情,张居正也不能不为之动容,感觉眼前此人,虽是另投他人,终究对自己还有几分忠枕之心。

一时心动,张居正叹一口气,将眼前一张纸递给宋尧愈,说道:“看看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宋尧愈吸一口气,与惟功凑到一起观看。

这是一份抄录下来的奏折,而且不止是一人的,开头的便是辽东巡抚周永泰的奏疏。

周永泰的奏疏是一份总结,充满了洋洋自得的情绪,辽东到目前为止,清理出屯田八千零三顷五十亩,屯粮十九万八千余石,科地,米地,两万四千一百八十余顷,科粮地米九万零九百余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