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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真的一心求去,这倒也是办法,但张居正求去之心最多五六成,与留下来的心思是一半一半,既然皇太后和皇帝坚决要留他,他又何必如张惟功建议的那般决绝而去?

但对这两个人,张居正心中明白,他们并非是外头那些墙头草,也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,见一见不妨。

“叫他们进来吧。”张居正笑的很宽容,胜利者总是很宽容……他的权势得到了巩固,革兴大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,还有什么事能叫他动容,生气?

云淡风轻,原本就是胜利者的特权。

“末将见过元辅。”

“晚生见过元辅。”

惟功和宋尧愈一前一后的进来,张居正没有在惯常呆的大书房里,而是呆在相府的后园,穿越青色和灰色为主的张府夹道和巷弄,最后迈过一个月洞门,绕过成片的青竹,在竹青小道上继续往前,便可见点缀在大片池塘中间的小小精舍,张居正最近这一段时间就是在精舍内休养,他的身体确实有毛病,痔疮很严重,经常血流不止。

当然,在当时来说,痔疮也不是绝症,只是麻烦而已。

歪坐在精舍内的竹榻之上,张居正面色从容,打量着行礼中的两人。

一个是年未弱冠的青年,一个是四十以上的中年,一个面色光洁,脸光滑的象剥壳的鸡蛋,下巴上只有细密的绒毛,只是脸上和手上隐约可见的伤疤说明主人是一个习武之人,并不是那种涂脂抹粉的纨绔子弟……而另一个则是满脸皱纹,已经老态毕露了。

这两人居然搅和在一起,宋尧愈不安心回家,和惟功并做一处,这也是叫张居正想不到的事情。

“起来说话吧。”

“谢元辅。”

“惟功此来,是来辞行么?”

“呵呵,元辅说的是。”张惟功安然道:“兵部催的厉害,不宜再耽搁了,我已经派工兵队和辎重队先出发了。”

“嗯,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