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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渐苏欢送:“王爷慢走。”

风吹得越来越清寒,月亮孤独冷寂,天际一片润湿的云。兰渐苏抖了抖身子,将外袍往里裹紧,去寻浈献王和夙隐忧的身影。刚才殿门一开,人群一窝蜂冲出来,混在人群中谁也看不清谁。现在他走到大殿左侧,浈献王和夙隐忧的身影也不知去向何方。

兰渐苏正要往回走去。尽头殿侧斜出一个身着紫服之人,来人步伐盈稳,行至他面前,作揖道:“二爷。”

兰渐苏定睛看清,道:“丞相。”

沈评绿将头抬起,眼睛稍作流连后,便直视住兰渐苏的脸,翘起的眼角像极凤尾蝶的尾巴:“今夜多谢兰二爷的相助。若非二爷相助,施友恭定然不会认罪,那么臣的一切苦心,就都白费了。”

必是月辉朦胧得离谱,兰渐苏总觉今夜谁看他都特别多情。

“你也不必谢我,我虽说是帮了你,但也是有些私心。方才我看施友恭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相当不顺眼,实在未忍住,想打一打他的脸,这才出了手。”兰渐苏把话说得疏离,言语间未有就此与沈评绿交好之意。沈评绿此人过于难测,相交以后是益是损没个定数,兰渐苏不敢冒这个险。

“二爷过于客气。”沈评绿便没和兰渐苏强行交好的意思,望了天色,“宫门即将下钥,微臣这便告辞。”

兰渐苏道:“相爷请。”

沈评绿谦谦作别,原路离去,一袭紫影慢行慢远,逐渐变小变淡,与夜空融为一色。

兰渐苏这回没立刻走,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。吹了片刻风,他转过身,打算换条路行,也许不会再碰上熟人。

这一转身,猝不及防又是一跳。

石灯座旁站着夙隐忧,月白袍和这光影相衬得滑尘贵美。

兰渐苏心凛:我什么命?

夙隐忧大步走来,走得有点气势汹汹。脸上埋着层霾色,心情看来不是太好,是比较符合刚见过鬼的人的脸色。

兰渐苏道:“世……”后面三个字没来得及吐出来,夙隐忧拽起他的手,拉着他大步前走:“回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