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才他一个翻身,不小心压到了手臂上的伤口,一阵撕拉,直接将他从睡梦中弄醒。

内侍在外殿候着,他自己从龙榻上爬起来,动静声很小,没有惊扰到外面的内侍。

那个人还没睡吗?

他的眉头,微不自觉的皱了皱,不过,有阿笺在她身旁,她的情绪应该能稳定一些,不像他刚将她带回凤鸾宫的那般,要跟他寻死觅活,不然就是想让他跟着南诏的族人陪葬。

沉沉叹了声气,他深邃的眸光染上几分深色,在她眼里,他应该是一个冷血无情,残暴无度的人,可若是可以选,他不会选择伤害她的亲人,她的族人,只是他身为燕京的君主,必须要为他的百姓着想,为燕京的将来着想。

他与西楚郡王反目之后,翼水王本就蠢蠢欲动,想要趁着燕京兵力薄弱的这个当口狠狠地做一个反击,可他的计划,还没开始就被南宫琰率先动手了。

是他一直安排在南诏的眼线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,他索性,将计就计,让虞正言帮着他,将杀害自己孩子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,所以,翼水王在听到那个消息时,才会有所松懈,没有能及时对燕京起兵,也没有想到他的动作会那么快。

站了许久,忽然,他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,回过头一看,是楚裴钰,“皇上,时候不早了,赶紧歇下吧。”他没有颔首,不像是身为一个下属做出的提醒,倒像是一位关切他的朋友。

“你说她会不会恨我一辈子?”南宫琰凝着他,眸光没有一丝动容,话里却透着沮丧。

“其实,卑职也想不明白,皇上为何要这么做?”打从他知道他要进攻南诏时,他就一直想问南宫琰,可怕他忌讳,他便一直没敢问。

“为了燕京的百姓,西楚郡王与朕反目时,翼水王便流露出想要进攻燕京的念头,只是朕比他快了一步罢了。”

许是压抑太久,南宫琰不再将这些话压着,慢慢与他道了出来。

“皇上收到的消息可准?”楚裴钰脸色一紧,他怎么看都不像翼水王会有这个念头的人,他在南诏时见到的翼水王,是仁慈和善的,没有一丝阴险的城府。

“自古以来,君王的心思,岂是你表面上能轻易看得破的。”南宫琰倒是不恼,只是觉得他的这些想法还单纯了些。

“卑职明白。”

楚裴钰的眸光也暗了下去,身为君主,他也有自己的难处,也不是他能轻易看得出来的。

“今日的事,你没告诉阿笺真相吧?”恍然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,他开口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