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

荀彧摇了摇头:“尽人事,听天命吧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决定各自寻找援手劝说何进。

荀攸道:“对了,我打探到荀澜已悄然离宫,我命人去看回到府邸了没。”

此时,洛阳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里,荀澜正懒洋洋地爬起来洗漱。忽然连打了两三个夸张的喷嚏,眼角挂上了几颗晶莹的泪珠,一张俊逸的小脸皱成了一团,他茫茫地抱怨了一句:“是谁在念叨我?”

徐晃给他递了一方帕子,关切道:“许是您穿得太少了,我把披风拿过来。”

荀澜一愣:“你来了?”他让徐晃去和张让的人接洽,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。

徐晃拱手行了一礼,面带喜色:“道长,对方准备妥当了,粮食我检查过,没有缺斤少两。”

荀澜讶异地问:“这么快?”早知道如此,就多讹点了。看来这些东西对十常侍来说一点都不伤筋动骨。

徐晃眉宇间有一丝忧虑:“我已让人快马加鞭去给周仓送信,让他半路接应,但时间上怕是来不及。”

“寒玦,过来。”荀澜对寒玦招招手,三个人围着桌子跪坐:“一起商量下怎么安全把东西运回去。”

徐晃又欢喜又犯愁,喜的是仁慈的道长不但得到了一方父母职,还能带粮食、牛马和奴仆回去,忧愁的是据说这是从残暴的十常侍手里骗来的,而且道长一副不打算还的样子。

“别担心,十常侍活不了几天了。十常侍最大的靠山一死,不知道有多少官员想把他们千刀万剐,要为在党锢之祸中遭难的朋友亲人报仇。”荀澜拍拍他的肩膀,笑着说:“放轻松,愁绪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
士大夫之间自己明争暗斗常有,但你死我活牵连甚广的还是士大夫和宦官之间的斗争。

大宦官动辄杀人抄家,杀了和他们作对的臣子,将他们妻妾儿女收为自己的奴隶,将他们的朋友砍头和流放。最重要的是,挡了士大夫的路。可以说,在杀十常侍这层面上,士大夫阶层都达成了共识。

徐晃苦笑一声,不是他不相信道长,而是这么多年来得罪了十常侍的,没有一个有好下场,何况他听说太后庇佑了十常侍。

“我想在京城多留几日,但这些物资必须尽早运走。”免得夜长梦多。

徐晃担心十常侍会反悔,也想尽早把东西运走。

“这些仆从脸上都有黥面,都是十常侍养在庄子上人,亲眷皆在洛阳,不会轻易逃走。”寒玦说:“但必须有人一路看管,否则必会藏匿粮食和拖延行程。”

徐晃点头称是:“还得再找些有拳脚功夫的护院,一路上不太平,我一个人决计顾不了这么多。”这么多人队伍会拉得很长,很容易被山匪冲散。

“若是遇到拦路抢劫的,奴隶们一哄而散,你一个人确实独木难支。”荀澜为难说:“这怎么办?听起来,就算以我们三人之力,都很难管理这些人和保护粮食牛羊。”

第22章

从十常侍那借的一千人只是普通的农夫,脚力好,擅长侍弄牲口。徐晃检查过,会功夫的没有几个。

他提了一个建议:“道长,不如我们去市中买自卖的奴婢。我来京城的时候带了不少银钱,我们挑一些孔武有力的,让他们一路拿着棍棒,护送东西回去。”

这些银钱,还是临走前面粗心细的周仓打包的,让他协助荀道长在京中打点。

短短十几天,追随的道长凭借神奇的本领,一跃而成一方父母官,掌管富庶的颍川郡。

要知道,颍川自秦时起,几百年来一直是大郡,堪称京师之外人口最多、最繁华的地方。

徐晃这几天梦里都在兴奋地跟周仓诉说他们跟对了人,未来他们可以齐心协力庇佑一方百姓。

如今道长为难,徐晃自然慷慨解囊,尽力尽力地为侍奉的府君和自己的未来谋划。

寒玦则补充了一句:“须得留下牵挂为质,否则必会生乱。”

这个年代,因为饥荒、瘟疫和战乱,大量的人活不下去,只得自卖为奴隶。

荀澜见寒玦神态淡漠地分析利弊,俊美的脸上毫无波澜,似乎并没有在人贩子那留下心理阴影,这才让徐晃继续这个话题。

“除此之外,还可以在他们脸上加上黥面,防止逃跑。”徐晃赞同说。

黥面相当于在脸上刺青,然后用墨染黑。在没有麻醉的汉朝,黥面既要受皮肉之苦,还被标记了一生耻辱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