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页

“是吗。”

我感觉这一瞬间我与肖禾的距离被拉到了初识以前,甚至更远。

或许是那时我的脸色和语气都冷到了极致,肖禾忍不住转过头看了我一眼。

我确实也是这样,我巴不得自己周身都冷下来,冷到足够让我的思绪在这一刻冻结,不去深想和回忆眼前的这个人,这个叫肖禾的朋友,从一开始就带着怎么样的目的步步为营地接近我,那些对我异于常人的温和与包容,和我谈天说地时共享的愉悦,心甘情愿为我受的伤,全都是一层层的伪装。

“他从哪里跳下去的?”他一寸一寸地踱步,“这里吗?还是这里?”

肖禾走到栏杆边上时我下意识看了他一眼,就是那一眼,让他找到了答案。

“看来是这里。”

他定住了,站在那里透过我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,眼神犹如春风拂水那样荡漾,“夏泽,你有没有发现,我们俩长得有些相像。”

“我爸有病,”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有些苦笑着摇头,“我妈发现他不对劲的时候抱着我大哭了一场,第二天就自杀了,那时候我才七岁。后来他就走了,很少联系我。他以为我不知道,他躲在哪些地方偷偷看我,我一清二楚。”

肖禾朝落日的方向仰头深深吸了口气,很大一口,嘴角慢慢化开一个弧度,是那种要与这个世界后会无期的弧度。

“你像我,但不是我。”他说,“所以他爱你。”

我没拉住。

残阳下的楼底开了一朵红白相间的花。

我痴坐在楼上,透过栏杆的缝隙看着那朵花,直到天黑,直到家里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在这里找到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