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养心殿中,慕襄批了会儿折子,但因心思不在其中,没过一会儿便唤道:“香香,过来。”

他等了一会儿,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
慕襄不由心中一跳,这只兔子虽然平日顽皮,但还算通人性,听到他唤声也会立刻过来,今日却半天不见兔影。

他唤来尚喜和宫人,却无人见到这只兔子。

慕襄匆匆迈入雨中,连伞都忘了打。

一直找到了尘封的未央宫中,慕襄看见那只灰色兔子趴在廊檐下不断地打着滚,才微微松了口气。

他一把拎起香香的后颈:“孤看你是活腻了。”

香香蔫巴巴地叫了几声,不复平日里嚣张的样子。

慕襄微微蹙眉,转头道:“传申卓墨。”

半炷香后,申卓墨看着眼前的兔子沉默了半晌。

他堂堂皇帝专属御医,竟然沦落到给一只兔子诊治病情,古往今来当是第一遭。

“陛下,依臣所看,它应当无事。”

慕襄闻言一顿,便让申卓墨退下了。

他摸了摸香香柔顺的毛发,道:“怎么,你也想他了?”

香香叫了声,或许是应了。

那日,慕襄将那枚玉佩重新戴到脖子上,并在未央宫里留了一夜,无人明其缘由。

【史册有记,襄帝上位,遂囚国师无果,后其离去,襄帝于朝旭十二年六月二十踏入尘封之未央,一宿未出,翌日宣及未央宫解封,再无言笑。】

群龙宴会开宴那天,其余国都也都派来了代表,一时间整个京城热闹非凡,各色各样的人流涌动,拥挤的同时也暗藏危机。

如今大襄内心不齐,各国各有打算,本都想借机探明情况搞点事情,却没想到大襄当今圣上玩了一出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戏码。

襄帝说是借群龙宴会广而告之,前太子慕钰谋逆之事已查明真相,非太子情之所愿,他本人也受逆臣挑拨,这才误会兄长。

遂及,襄帝释放前太子慕钰,恢复其皇室之子名分,且封其为禹王。

这一招打蒙了所有人,包括丞相宋晋。

宋晋匆匆踏入皇城,要要觐见,但却被告知陛下在和他臣商议国事,让宋晋稍后再来。

宋晋也没走,直接在御书房前等了半个时辰,才被慕襄召见。

“陛下来这一出又是想做什么?”

“太傅来了正好。”慕襄没回答他的问题,而是让尚喜给他展示桌上的女子画像,“大庆、属国、边罗都有和我大襄联姻之想,孤曾言要为先帝戴孝三年……”

他抚着一位较为清秀的女子画像:“孤觉得,这位作为大襄未来的禹王正妃再合适不错,太傅觉得呢?”

禹王正妃,等于是给慕钰选的正妃。

可慕襄刚宣其无辜,为他“洗清”谋逆罪名,慕钰这会儿估计还在牢房里,粗重的铁链都未必被解开了。

“恕臣不明,陛下所行为何?”

慕襄视线从女子画像上收回:“自然是履行当初孤和太傅之约。”

宋晋一怔,他自然记得刚宫变的第二日,慕襄前来找他,他们密谈的约定。